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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黑暗力量在转化他的气息，反过来用他的气息束缚他。
这就意味着，龙相有多强，束缚的力量就有多强。
不再试图挣脱，平静地看着从漩涡里爬出来的那个无面人。
无面人踩着水面走来，水中没有它的影子，像是无尽的幽冥。
水波荡漾开来，每一道皱褶都映照着天上的月。
水面犹如墨汁一般漆黑，而漆黑的墨汁里面，有着无数发光的球体。
像是天上的无数星辰，忽明忽暗，构筑星辰的海洋。
月？
夜晚来得莫名其妙，骗过他的感知。
等他再注意现在的天色时，天地已经被黑暗吞噬。
视线转向天空，月亮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一般圆。
现在还没到月中，月亮本不应该这样，显得异常诡异。
无脸男伸出手，触摸龙相的脸颊，一股阴暗的气息侵袭他的内心。
像是被一只可怖的怪兽抓住脖子，他又一次品尝到恐惧的滋味。
“凡人……你身上有我奴仆的气息。”声音是从它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奴仆？
龙相想起背后的印记，那大概就是奴仆的标志。
借助山妖精的红宝石复活，他身上也被打上山妖精的印记。
“奇怪……你不是普通的蚂蚁……像是装上一对钢牙的蚂蚁……”无脸男微微倾斜着头说道。
它竟然会开玩笑！
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人形生物就是神灵，但是它却拥有人类才拥有的东西。
“我该怎么称呼你，神灵。”龙相淡淡说道。
“神灵？”无脸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想起来了，凡人都这样称呼我。”
它收回手，接着说道：“吾乃幽冥，掌控黑暗的神灵。”
身上的束缚力量忽然消失，那黑暗回归印记之中，再也不出来。
龙相知道这是幽冥手段，后者想要杀死他太容易。
但它没有这么做，定然是有所图谋。
“说出你的目的，神灵，你知道我现在无法拒绝。”龙相站起来。
幽冥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就像一只老母鸡。
它笑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聪明的蝼蚁！你杀了我的奴仆，你就要代替他的位置。”
龙相扯扯嘴角，他是很多人的主人，现在却要做神灵的奴仆。
这感觉糟透了！必须想办法摆脱这印记！
才产生些许叛逆的心思，背后印记里面的力量就涌现出来。
那股力量开始左右他的身体，仿佛一个黑暗的灵魂正在企图占领他的身体。
“收起你的小心思，蝼蚁。”幽冥淡淡说道，“你是一个有趣的蝼蚁，我可不想就这样捏死你。”
龙相不再去想怎么脱离幽冥的控制，黑暗也就退回印记里面。
“作为你的奴仆，我需要做点什么？”他问道。
“你是不是在想，天啊！我要陪一个老家伙住在湖底，永生不见天日！”幽冥挥舞着双手，模仿囚犯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啊！漂亮的小姐们啊！你们英俊的贵族就这样被一个老家伙关押了，真是可悲啊！”它自顾自说着，这种幽默在龙相听来却格外刺耳。
它突然靠过来，贴在龙相身上，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可怜的蝼蚁啊！你尽情地自怨自艾吧！就算你有多么楚楚可怜，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龙相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吃人的光芒。
“骗你的啦！”幽冥从龙相身上站起来，这时候它换了一副口吻，显得十分正经，“你不同于先前的奴仆，你可以为我做更多事情。”
“什么事情？”龙相皱起眉头，想着离这个神灵越远越好。
幽冥突然变得高大，渐渐地，化成一团黑雾。
里面翻滚着绿色的火焰，火焰却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其中飘出来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火焰，落在龙相的眉间。
“嘶~”就像是猪崽生来被用烙铁打上标记一般。
那团火焰印在他的眉间，化成一朵绿色的火莲。
“这是我的一部分力量，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间行走。”幽冥的声音从那团黑雾中传出来。
人间行走！也就是神灵代表的意思。
“你要在这片大陆散播我的信仰，使人类臣服于我。”他接着说道。
多么邪恶的企图啊！
龙相撇撇嘴，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个邪恶的反派。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
只要能够活着，他不介意与邪恶同流合污。
再说了，他现在就是燕邺，在世人看来，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因此，只要幽冥不想要他的命，一切都好说。
“行走人间，为了什么？”龙相接着问道。
幽冥又化成人形，站在龙相面前说道：“我需要恐惧！人类对我的恐惧！我要让他们匍匐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不敢叫出我的名字。”
邪恶可怕的企图！
管他呢！龙相做足奴仆该有的样子，“我的主人，你的愿望将借我的手实现。”
他再次看向幽冥，后者身上并没有多少神灵的力量。
先前没有注意，此刻却是真切地感受到。
它处于虚弱状态，一直都是。
上次龙相杀死山妖精的时候，幽冥也是无力阻止，只能躲在湖底发射漆黑的光芒。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身上沾染着奴仆的印记。
限制他的不是幽冥，而是他自己的力量。
唉！谁叫自己接着山妖精的眼睛复活，突然间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而且，幽冥是个非主流神灵，它的力量不来自于元素。
它以恐惧为食，在黑暗中茁壮成长。
龙相感受着眉间的火焰，它仿佛还在跳动着。每跳动一下，都仿佛在灼烧他的灵魂。
这股力量还很弱小，就像刚从泥土里长出来的树苗。
也是，幽冥自己都没剩下多少力量，自然不能给予龙相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团火有什么用？”龙相体会不出它的用处，于是这样问道。
“咯咯！”幽冥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声音很难听，“你以后会知道的。”
说完，它就慢慢编的透明，最后完全消失。
龙相摸着后脑勺，一切发生地太突兀，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摇摇头，决定回到黑风城再做打算。
也许折夜会知道小圆湖中神灵的事情！
怀着这样的心思，他更加迫不及待，飞一半似的赶回黑风城。
“老家伙，我要给你看个东西。”龙相一进折夜的房间就开始脱衣服。
折夜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龙相，却没有阻止他。
脱到一半，龙相转身看见折夜的暧昧的眼神。
“喂！老家伙，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奇怪！”
折夜气乐了，“你不觉得一个男人突然冲进你的房间，叫嚷着要给你看样东西，然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更奇怪吗？”
他一副才脱到一半，这时候若是有人进来绝对会认为他是只不折不扣的兔子。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
龙相将背上的印记展示给折夜看，问道：“你认识这个印记吗？”
折夜脸色大变，就像看见瘟神一般。他抓住龙相干的肩膀摇晃着，急切问道：“这印记！从哪里得来的？”
“我在一泊小圆湖里发现山妖精的踪影，杀了他得到他的眼睛。去孤岛救你的时候，被神秘男子拖入轮回里杀死。最后靠着山妖精的眼睛复活，可是复活后却沾染上这印记。”他一五一十地回道。
折夜叹了口气说道：“唉！山妖精世代都是黑暗神灵的奴仆，他的每一块肉都带着奴仆的印记。你用他的眼睛复活，等于签下一张卖身契。”
他站起来，来回走两圈，忧心忡忡。
龙相追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消除这印记吗？”
“没有！准确地说，是以现在的我不可能消除。”折夜看见龙相眉间的绿火焰，接着说道：“而且你还接受了黑暗神灵的馈赠，很难逃掉了。”
真是个坏消息！
龙相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叫做黑暗神灵？”
折夜解释道：“它也是元素神，只不过后来堕落了。这种神灵会想尽办法夺取正常神灵的力量，作为自身存活下去的养分。但是真正使他们变强大的东西却各不相同，有的以恐惧为食，有的以憎恨为食。”
“那这种神灵有多少？”
“以前有四五个，后来就不知道了。”
龙相想起深渊边上那座奇怪的建筑，那做建筑能够使进入的凡人沾染上神灵的气息。
然后黑暗神灵就诱惑着这些人类献上自己的鲜血，它才得以活下来。
折夜喃喃道：“你不是普通的圣人，将来也许会有办法解决。我要给你一个忠告，在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帮黑暗神灵做事千万不要尽心尽力。”
“谢谢你的忠告！”龙相说道。
“对了！”龙相接着问道，“它说我是带上钢牙的蝼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折夜盯着龙相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你身上有种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原本不属于人类，就连元素神都很难拥有。”
“是什么？”龙相问道。
“是规则！像是空间，又似是而非！”折夜说道，“我已经失去神力，无法看透。”
“老家伙，你休息吧！我走了！”龙相穿上衣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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