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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羊皮卷
【草原】
莫野离的商队在缓缓的向草原的北方进发，生意做了一路，好事也做了一路。牧人甚至将这支商队视作了自己人。
当莫野离给一个哭闹不断的孩子治好关节脱臼之后，就有无数的人过来找神医看毛病，那个孩子被家人请了无数巫婆和萨满看过，都不能让那个孩子停止啼哭，还说这孩子是被邪魔入侵了，差点被放到火堆里烧死。无奈之下想要莫野离这里要个油饼安慰孩子。送油饼的莫野离发现是孩子的肩膀脱臼了，这样的疼痛，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战马受得了。
现如今，他的帐篷外面永远熬着一罐子药草，偶尔也会把药材白送给牧民。牧民们也不是白眼狼，会回赠给莫野离上好的战马。
这是礼节，不是交易。
【须卜寨】
近些年，匈奴在暴君冀东的倡导下，不断学习着汉人的礼法制度。
比如在须卜家的牧场里，已经有了原始的政府机构。
虽然他们的官衙简陋异常。
管事的税官是个汉人。大凡是故汉周遭，只要是和数字以及文字打交道的人，大部分都是由汉人，匈奴和西羌还好一点，西域也有通晓账务的。
“先生远道而来，想必此行定然收获颇丰啊！”
汉人的习惯是先寒暄，而后才谈正事，那税官和莫野离说起河内的风光唏嘘不已，说自己已经有十年未曾回过河内为死去的先人扫墓，实在是不孝至极。
一个投效异族的读书人若果还有孝悌的观念才是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黄河以北为河内。列国年间为魏国领地汉祖即位时设河内郡，与河东郡、河南郡合称三河。
那里的人有一个习惯，就是习惯性的把腰带的扣子系在左边，这是为了纪念兵家后羿门的门徒兴起的风气，所以莫野离只需要看一眼此人腰带的位置就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
“小弟此行获利颇非，既然小弟获利，照章纳税乃是应尽的本分，这里是商队的账册，还请勘验！”
“兄弟不用铜钱，只做以物易物让利于民，这样的胸怀难得一见啊。但是古语有云，无利不起早，兄弟抛弃巨利，是何道理？”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互惠互利，唯有如此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蜀中的积累的丝帛恐怕早就堆积如山了吧，兄弟就不怕带坏匈奴的淳朴之风吗？”
“货物从来都是就地论价，蜀中的丝帛确实便宜，但是能运到匈奴来的唯莫野离一人而已，莫非大使准备吧北赵的那份商税也要收缴不成？”
“少兄莫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您售卖的丝绸大部分都成了敬神祭天之物，带坏民风还不至于，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丝绸扯成碎块才卖给匈奴！”
莫野离认真的说：“需要，因为需要！我是商贾，所以买东西的客人需要什么，我就贩卖什么，丝绸在北赵会被做成衣服和被面，可是丝绸到了匈奴，他就是表达善意和尊敬神灵的器具，我如果把整匹的丝绸卖给牧人，牧人不会要，同理，我把撕碎的绸缎卖给汉人，汉人也不会要的。”
“原来如此。”
“我是卖丝绸的，自然希望大家把丝绸用的越多越好，撕碎了之后它的损耗就会加快，我下次还能再卖这么多的丝绸，这样一来，一个成熟完整的丝绸使用市场就形成了，以后我的财源就不会枯竭。”
“确实高明，兄弟他日如果不能成为北赵的豪商巨贾才是怪事。既然账目清楚，这就给少兄结据。”
【须卜金帐】
“你和那个少年谈论了很久么，有没有发现他真正的意图？”
“大人在怀疑什么？”
“一个聪明如斯的少年怎么可能会不畏艰险的来到草原开拓商道，我不信。
“他来到匈奴的目的不过有三。”
“说说。”
“其一，出售蜀中的丝绸，这一点已经证实。去年蜀中遭灾，丝绸疯了一般挤入北赵境内，北赵的百姓不知内情，囤积了许多，百姓手中的钱财都被豪门盘剥干净了，所以官卖丝绸就成了唯一的救民手断了，在这样的大事件面前，派出精英前来也就顺理成章。”
“其二，此人原是外廷的武官，却被替换成了内府的闲官，这在汉人的官场里是一种羞辱，所以卑职猜测，这个少年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才华，所以才来到匈奴，这是他为自己捞政绩的一种法门。”
“其三，此人是想通过草原上的门路接触红毛人。”
【伊尔库茨克城堡】
深夜。
伊尔库茨克城堡亚历山大公爵府邸。
亚历山大坐在宽大的兽皮座椅上，揉了揉疲惫的眼，对端了一杯牛奶到跟前的女仆说了一声谢谢。
温热的牛奶中添加了昂贵的香料，细碎的粉末遮盖在牛奶之上，可以看到香料不断融入牛奶的全部过程。
无论是香料还是牛奶本身都是极品，亚历山大却无心享受。他看着门外的女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才打开自己的身前的秘匣中的羊皮卷。秘匣中的羊皮卷是他的部下从各方面搜罗的机密的情报，能出现在他的眼前，说明羊皮卷上的情报即为重要。
这些年，他没少对罗斯公国的内务进行梳理，罗斯公国在他手里也确实变得比以往联系更加紧密了。最重要的，是他同时还进行逐层逐级往下的改革，从战争调动能力，新兵征召，训练和装备的更新换代，保养生产制造，等等各方面环节。别人不敢干的事情，亚历山大都极有魄力去推动了。罗斯公国的作战体系正在逐步运转起来，战争能力也在日益提高。
罗斯公国一个沉疴众多，积弱多时的国度，各个城堡的贵族彼此相对独立，为了在未来保有强大的话语权，亚历山大渡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不休的日子。
就在这时，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出现在了他的羊皮卷上。
匈奴人的首领正在谋划进攻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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