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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眉坞火
【眉郊】
天边苍鹰飞过，旷野青天，荒草漫漫。
张合策马站在河岸边，听着凄凉的鹰唳，心中顿生人生寂寥之感。
几个斥候飞马赶来，拜倒在地，其中一人高声道：“启禀将军，敌军辎重大营建在眉坞，粮草堆积如山，辎重大营的东营跨眉坞，西营跨十里河，后营距两河交汇的渡口只有三里路，营中打得是张灵甫的旗号，共有三千骑兵，七千步兵。”
张合没有作声，只是做了一个手势。
几个斥候同时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对着张合，是很少有人能够坦然自若的。
待他退下之后，张合寒声道：“堂堂一个大将，为什么会被放到辎重营里，张灵甫在镇东军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骑将，却被置闲在辎重营。”
张合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回道：“将军，哪里没有权力纷争。李宗仁和张灵甫不合，自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对他下手。这世道，有几人会顾念下属是忠是奸，还不是用的时候甘词厚币，不用的时候弃如破履。当年将军遇刺重伤，不就是有人趁机为难将军么，可没见下柱国替您出头。”
张合听了既不恼怒，也不惊讶：“人情如此，下柱国待我恩重如山，你莫菲薄。”
那侍卫连忙应诺，不敢继续说下去，翟浩转移话题：“张灵甫是劲敌，若是稍有不慎，只怕是有败无胜。”
张合冷冷一笑：“心存不满的莽夫而已，何惧哉，且看我的手段，让敌军辎重粮草，尽化飞灰，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法子继续作战。这也是他们想要大战，否则怎会将辎重大营设在眉坞，这里虽然方便运送，但是防备上却是不如高沟深垒的城池远甚。传我令谕，召集军中校尉，备战。”
【眉坞】
夜色深沉，镇东军的辎重大营内灯火通明。
坐在帅帐主位的不是张灵甫，却是太尉苏罗！
随着苏罗而来的，还有七千凉州铁骑，这些重骑兵藏在帐篷里面，轮流出去露面，因此瞒过了并州军的眼睛。故而，辎重大营内的兵马不是一万而是一万七千人，其中有着蒸蒸一万铁骑！
坐在下首的张灵甫振奋地道：“太尉大人，我们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即时回来，看来张合已经来了，白崇禧果有上柱国遗风，神机妙算，这次能够生擒张合的话，黄金五虎将再去一人，看赵匡胤还如何猖狂。”
苏罗笑道：“还不知道能不能生擒活捉呢，赵匡胤战阵无双，黄金五虎将每人都其一门精妙，这张合就承了骑阵之妙，更兼狡诈贪生，希望这张合不要让我失望。”两人正在闲谈，这时，突然营外士兵哗然，不过片刻，有人入帐禀报。
“说。”
“启禀大人、将军，有人从眉坞上游放下火船，将眉坞浮桥和两岸的辎重都点燃了。营前有千余并州军滋扰不休。”
“果然来了，大人，末将依计行事去了。”
“去吧。”
张灵甫起身了一礼，大踏步走出帐去。
待张灵甫出了营帐，苏罗微微一笑，对身边一将吩咐道：“等到灵甫引走敌军之后再出营。”
那将面上露出喜色，道：“大人放心，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上阵杀敌，这些日子可是憋闷坏了。”
张合远远的看见凉州重骑出了大营，虽只不过千骑，却气势磅礴，不由叹息道：“如此威势却守辎重，可惜了。”
“自古无有已骑将固守营寨的，李宗仁这是因私废公，气量不过如此。”
“你倒是看得通透。”张合对着近卫嗤笑一声，旋即带着身边近卫向镇东军当头迎去。
就在两军距离不到百步的时候，并州军突然折转方向，避过镇东军锋芒，从侧翼逼去。张合带着近卫冲入了镇东军阵中。他手下这支骑兵乃是并州军中最擅冲杀的劲旅，长戈挥动之中，血肉横飞，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骑兵却使用劲弩不断射杀。
张灵甫带了两千铁骑出来，他本是有名的骑将，却被张合撕破重骑防线，耀武扬威地从容离去，又羞又恼，带着军士抢救辎重，虽然只是波及了岸边的一些营帐，可是也是损失不小。整顿到午后，却是从十里河上漂下火船来，这次镇东军早有防备，可是却仍然弄得灰头土脸。
“张合安敢戏弄我！”
骑阵变换，将并州军钳制在内的镇东军发挥出了强大的战力，一时之间并州军损失惨重。张合见强弱悬殊，带着亲兵退去，这次张灵甫不依不饶，哪怕是张合带着亲卫亲自断后仍然狂追不止。就这样追追逃逃跑出了几十里路。张合虽然人少，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并州军又是轻骑，稳稳的保持着一箭之地，若是张灵甫军追得近了，就用弓弩逼退。双方这样一追一逃却是僵持住了。
小半个时辰后，张合已经到了眉坞上游，这里并州军已经架起了数座浮桥，张合一声令下，带着众军向眉坞西岸撤去。张灵甫大怒，下令道：“给我追上去，不能让他们破坏浮桥。”
千余人不过片刻就过了浮桥，对面岸边乃是一座丘陵，眼看着并州军转向丘陵后面去，张灵甫更是大急，可是一座浮桥对于近万的凉州铁骑来说实在是不够用。心中急了，也顾不上等待，张灵甫带着亲军先追去了。转过丘陵，却是衣甲鲜明的三千并州军轻骑。
策马奔上丘陵顶部的张合一举长枪。
“杀！”
“杀！”
“杀！”
号角齐鸣。
转瞬间将张灵甫和凉州铁骑包围起来，凭着地利生生挡住了后面的凉州铁骑。
张合的近卫见张灵甫落入圈套，不由喜形于色：“大人此计将人心揣测得一清二楚，张灵甫虽然阵前厮杀悍勇无比，却终究只是一介匹夫。”
“不可大意，我虽然放火烧了几个营帐，可是他们在营帐之间设下了防火之物，实际上损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惨重，张灵甫麾下铁骑倾巢而出看似鲁莽，可我总是觉得有些蹊跷。
这时候，张灵甫浑身是血，带着亲军居然冲破了并州军的阻截，而号角高鸣之后，那些被堵截在后的凉州铁骑也如同潮水一般退回眉坞东岸。
“也难怪张灵甫如此无畏，原来勇武如斯，观其杀伐之能，威势不在黄金剑乐文谦之下，罢了，我们去追张灵甫，拼着多折损写人手也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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