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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当日,我被夫君一剑穿心了 作品正文卷 第五章

作者:辞舟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3-14 03:13:36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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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日起床都很早,然后攀到扶陵宗主峰最高处的泉眼处,俯下身,看见水面上倒映出一张小小的脸。水波潺潺竟然有些模糊,这是十五岁时我的脸,还带了一点稚气。我弯了弯眉眼,十分娇憨,板起脸来又有了几分高傲出尘。

    我跪坐下来,十指纤纤,像玉蝶般灵动,玄奥的手势带起碧蓝色的光辉撒入泉水中,水中便生出了灵气。鲤鱼洲为海外第一大洲,我身负神系血脉,一身灵力自然比旁人不同,经了我秘术的灵泉对修炼是十分有益处的。

    泉水沿着第一峰往下流,绕着扶陵宗诸山,成了这宗内诸多灵秀之景的一处。

    适逢钟声响起,我站在第一峰上往下看,天高地阔,屋舍俨然,不少弟子已经起来了,星星点点清明而忙碌,一时间竟然觉得十分幸福。我长长吐了口气,往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上弟子众多,见了我免不了多看两眼,我却一改往常,很自然地点了点头,倒显得那些目光无所适从了起来。

    前世我因为被晚尔尔挑下登云台,深觉羞辱闭门不出几个月,后来被二师兄和师父给劝出来了,但是为了保留自己脆弱的尊严,比以往还更显高傲,晚尔尔在师门中广结好缘实在是有道理的。

    我自幼专心修炼,自矜身份,修炼之余只顾着去缠着在剑冢悟道的谢如寂了,落在旁人眼里难免瞧我难以接近。

    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却突然蹿出来,她脸侧有细微的汗珠,羞赧地看着我:「朝珠师姐,我有一式不大明白,你能教教我吗?」

    我怔住,才认出这正是前两日我从问心秘境里出来时同我问好的师妹,我迟疑道:「玉如?」

    玉如师妹睁大眼睛,喜滋滋道:「师姐竟然还记得我。」

    我指了指她的握剑手法,把她的手往下移了半寸,道:「你手放得不大合宜。再往下些就好了。」

    侧过头,却看见她的眼睛正看着我,轻声道:「师姐真温柔。」

    我去领罡风天字房的钥匙。有供众多弟子一同训练的练武场,也自然有小一些的密室来单人练武,天字房本就不多,我的还是自己捐钱按自己的功法体质建的。掌管钥匙的弟子却讪讪笑道:「朝珠师姐,前些日子您还昏迷着,晚尔尔师妹又急着要突破,你俩体质竟然差不多,玉已真人就把钥匙先给了晚师妹修炼。」

    我磨了磨牙,这个有点忍不了了,这个天字房在用的时候,所汇聚的灵力都是金灿灿的灵石烧出来的。

    弟子小心地窥探我的神色,我道:「无妨,你回头把这段时日的花费,送到师妹手上就好了。」

    最终我借了二师兄的天字房来练,所幸他与师父这两日出去有事,我用用也无妨。

    密室内狭隘,但注入灵力之后却陡然一变,眼前场景顿时置身于万丈海波之上,黑云蔽日,骇浪翻飞。

    浪头打在身上,如同刀刃割骨般的疼痛,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我顺畅地把玉龙剑谱的第一卷从头开练,澎湃的灵力在我百脉之中游走,这是我上辈子到死都没能再感受过的顺畅。

    浪却愈打愈急,从问心秘境出来之后,我的心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安宁,寒气逼体之中,我福至心灵。

    那日在登云台意外发挥出来的第二卷鲤鱼风,再次被我挥了出来。

    万丈骇浪,在这和缓的剑风之下竟然一瞬退却,转眼间晴空万里,金光明媚。

    我长长舒缓了一口气,又接着一遍遍地反复练习。骇浪一次次翻飞,我一次次抵着风雨挥剑。我深知天赋出众在这世间还不够,还须千百倍的努力才行。

    从年幼之时,我就无比确信,我将会鹏程万里、成为鲤鱼洲载入史册的女君。

    我再出关时已是两日后,眼睛都险些睁不开了,腰背酸痛一片。

    却看见密室前焦急地等了一堆人,为首的玉已真人看着我,眉头压着怒气:「朝珠,尔尔在哪?」

    我捏了捏自己肿胀的胳膊,茫然地抬起眼。

    有面生的弟子被扯过来,瑟缩道:「听尔尔说,朝珠师姐和她说,有个什么花,谢剑君很喜欢,尔尔师姐就去了后山,结果两日都还没回来。」

    有人指责我道:「后山有块禁林,师姐不会把她引那去了吧。」

    「我道师姐这两日云淡风轻的,原来是在这里布局着呢。」

    我困倦地揉了揉眉心,竟然觉得荒唐,抬眼看向玉已真人隐怒的神情,气极反笑道:「我只是随口提了银珠花,与我有什么关系?」

    「若是无关,你何须恼羞成怒?」不知道哪个弟子在人群中不屑道。

    我按住腰间轻轻鸣动的玉龙剑,微笑道:「那我便陪你们往后山走一趟。」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身影,殷舟攥住玉已真人的手,脸上却掩饰不住激动,道:「爹,我筑基了,我筑基成功了。」

    十来年在练气徘徊,这无用的公子哥居然有朝一日也筑基成功,我诧异地看他一眼。

    玉已真人正急着找晚尔尔,哪还管得上他,淡淡瞥他一眼,扫开他攥着他袖子的手,往外率先走去。

    我佩剑往外走的时候,回头正见殷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低着头,袖中的手用力地突起青筋,一双眼睛突然抬起来,阴沉沉的。

    我转过头去。

    后山拢共就这么大,银珠花在后山生得很多,只有最深处的才与禁林相接,因无人问津的缘故生得格外繁茂。我俯下身,折了一朵银珠花,熠熠生辉如同新雪。在花香里隐约有些什么味道,我如有所感地抬起头。

    一片如雪的银珠花被风吹过去,从如墨般浓稠的雾林中走出一个玄色身影,他一手按着剑,一手往肩上扛了个少女,通身干净,佩剑流转着银珠花的颜色。谢如寂眉眼低沉,正平稳地往我们走来,我闻见银珠花香里盖住的味道,浅淡的,令人作呕的,魔气。

    这一幕竟然有些像当初谢如寂入魔的场景。

    我苍白着脸,手颤抖着去摸腰间的佩剑。

    我以为我忘了穿心之痛,此刻却心口难以自已地疼了起来,我咬着牙,银珠花碰上我的脸。有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朝珠。」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谢如寂的脸映入我的眼帘,正垂着眼看我,眼尾狭长,并没有生出那魔纹。

    我轻声道,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音:「谢如寂。」

    他应了一声。

    我回过神,心间的痛慢慢退却,理智回笼。谢如寂像卸货一样,把肩上的人递给迎上来的弟子,我才看清那是晚尔尔,只是鬓发已乱,浑然昏过去的模样,袖里藏了几支银珠花,顺着她下滑的手落了下来。

    玉已真人在扶陵宗地位颇高,见了谢如寂却还要退半步,踌躇道:「谢剑君,你怎么在这?」

    谢如寂淡淡道:「禁林内有异动,我来看一看情况,她正好昏在结界旁。」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他们身上的魔气是这样来的。

    弟子怀中的晚尔尔突然迷蒙地睁开眼,脸色却苍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欸,我的花呢?」她一抬眼就看见了谢如寂,欢喜地弯起眼睛来,「谢剑君。」

    我因连日不休不眠地练剑,身心实在疲惫,轻声道:「晚尔尔,是我引诱你来禁林的吗?」

    晚尔尔才看见我,睁大眼吃惊道:「怎么可能是师姐呢?我自己来的。」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以为她该借此发挥,但没有,她一双眼睛清澈无比。

    玉已真人却止住了我:「朝珠,尔尔毕竟因你才进了禁林,若不是谢剑君,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且给晚尔尔道个歉。」

    我的睡意走了大半,冷冰冰地盯着玉已真人那张老脸,素日里他便看我不大顺眼,我还以为是从前我来扶陵宗不肯拜在他门下的缘故,后来才知道他和我师父争了一辈子,结果我师父搭理都没搭理过他,倒让他生出一些自大来,看我和我师父都来气。

    玉已真人,最爱挑我和我二师兄的毛病。反过来,我和我二师兄要做坏事,一定挑着玉已真人下手。

    我笑了笑,刚升起的一点异样消散去:「是啊。尔尔师妹,师姐要和你道歉,这边禁林没想着你会踩进去,禁林旁边这样瞩目的『弟子禁入』也没想到你会看不见,也不知道你怎么进的这个结界,更想不到你因我话中提的一句银珠花,采花采到了禁林深处,确实是我不够深思熟虑。」

    晚尔尔抿了抿唇,慌张地摆手,小脸略略苍白,我心里还压着一股气,一个个瞧过去,跟行的弟子都躲过了我的目光。

    我转身沿着另一条路走,实在是太困了。

    其实我也想,若我平易近人一些,像晚尔尔那样见谁笑三分,再说些甜言蜜语,我在宗门之中便可以讨得诸人欢心。其实没有,重来一世,我依旧是这个脾气。想必明日宗门的谣言又喧嚣起来,道朝珠师姐意难平,把晚尔尔引到禁林还不认错。

    银珠花沿着小径两边生出,不知何处的碧桃花依旧往下落。

    天下封印魔界许久,七个关键阵眼分布在各个门派之中,其中一个就落在扶陵宗。结界异动,上辈子是有这个事情的,我师父因为再封结界受了很大的伤,一度被退下掌门的位置,让玉已真人捡了个空子。

    我觉得我疏漏掉了什么东西。

    有风带来淡淡的魔气,身后有脚步声,我转过头,正见谢如寂安静地跟在我身后。不多不少,正好三丈。

    「你跟着我做什么?」

    谢如寂神色微动,道:「我也回居所。」

    我才想起来,我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连住的地方都与谢如寂挨着。

    我后退一步,厌恶地蹙起眉:「你身上的魔气好重。」

    要是知道这片银珠花深处竟然与禁林相连,我是怎么样都不会踏进来一步的。魔族两个字,提起来都叫人无比作呕。

    谢如寂的动作一顿,侧过身垂下眼,轻声道:「抱歉。」眉眼间像有疲态,想必这结界让他心神花费了许多。

    此间风动,我静下来看谢如寂,这年的他还束着高发,眼型狭长,少年意气仍在,从少时起就穿着玄色的衣裳,一柄无人不识的如寂剑配在腰间。

    此间安静,我和他之间向来如此,若非我缠着他讲话,他恐怕一字不舍得多说,要不是我刚刚转过去同他讲话,他能默不作声地跟我一路。

    我按住心口,微笑道:「谢如寂,你总是和我说抱歉。」

    他怔住,银珠花的花叶簌簌地吹动起来,像是天底间下了一场薄雪起来,谢如寂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迟疑道:「你在生气?」

    他向来话少,出口也多是简单的陈述句,很少听见这样的拿捏不定的疑问句。

    我拢在袖中的手伸出来,拂去他肩头沾上的新白花絮,我说:「没有。」

    「我只是听抱歉听得太多了。太累了。」

    不想再听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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