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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地点在一处小庄园里，从外面看是有钱人家的豪宅，进去之后不光有喷泉还有花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墨非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眼睛里带着希望，整个庄园充满了勃勃生机。
李海英在前面带着路，嘴里还说着要带墨非去见庄园的主人们。
主人，还们？
感情这地方还是个合租公寓？
墨非心里想的脸上没有透露出来半分，在李海英看来，他依旧是那个有些腼腆不爱说话的外国男孩。
在他们后面，另一个运动风打扮的女孩正带着伊恩往里走。
等到了庄园主建筑里面，室内灯光看起来温暖柔和。
李海英引着墨非进入了一个大会客厅，里面整体装修都很简单敞亮，地板上摆着成排成排的蒲团，已经坐了小半场的人，互相轻声说着话。
“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晚上的小组讨论。”李海英说着，带着墨非在后排坐下，小声说道，“我们会互相分享一些社会上的经验还有道理，对年轻人有好处。”
墨非了然地点点头。
组团洗脑。
他们在里面坐着，没过一会来的人逐渐变多，有一些穿着一个服装风格，有一些则是刚才宴会厅过来的，穿着不同的服装。
伊恩坐在墨非前几排，等人差不多坐满了，几个看上去更年长一些，面相和蔼的长者走到最前面，在蒲团上面朝众人鞠躬坐下。
在几个长者鞠躬的时候，坐在蒲团上的人都双手合十还礼。
这场面就很不正常了。
墨非注意到有些刚过来的人表情变得不对劲起来，看起来颇有几分如坐针毡的味道。
等上头的长者开始说话，底下的人出于礼貌也都安静下来听着。
李海英照顾墨非，一直小声地为他翻译。
总结起来就是人生来苦楚，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磨难，经历完磨难之后就全是甜味了吧啦吧啦吧啦……
长者说话的时候还不时让年轻人发言分享。
说得都像是心灵鸡汤，还是特水的那种，没有一点干货，偏偏有不少人听得都很认真。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校服女孩很明显有些坐不下去了。
她要不是看见在场颜值最能打的墨非和伊恩都来了，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呢。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满嘴谬论，简直比隔壁种花家地里刚挖出来的古尸还古板封建无趣，就是学校里老师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催眠话术都比这悦耳动听。
这个新墙头看上去还听得挺认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趁现在刚爬上去没多久，换一个还来得及。
所有不爱的都要从她心爱的小本本上拿掉。
回去就拿掉！
墨非是有认真在听，确认了这基本就是他们的最后场地，用指关节敲敲手上的智能手表表面。
这群人的招数确实不够新颖，从头到尾都是在筛选受众，所有人在任何一个环节都有退出的选择，即使意识到不对的人退出报警，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自愿留下的，根本没有任何非法的余地。
站在这边法律的角度，根本没法管。
要是在国内的话还能治对方一个非法集聚、不经批报组织活动。
不过现在他们既然要找人，自然是要速战速决了。
墨非环视一圈，发现在人群侧边还坐着几个看着就相当壮硕，满脸横肉的男人。
那些男人身上都穿着和整个室内装修风格接近的服装，看来是他们养着以防万一的打手。
伊恩早些时候就举起手开始说话，他说得颠三倒四词不达意，一会说自己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多么天真多么渴望未来，一会说自己太他妈天真了才会在现实中摔一跤。
他没喝酒已经表现出了喝多了的趋势，语速极快语法混乱，坐在他边上的姑娘都满面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墨非很想捂脸。
伊恩话里含“fuck”量极高，根本不适合小孩子听，也不知道吉尔是怎么和他处下来的。
眼看着上面下面坐着的人看伊恩都和看神经病一样了，墨非看时间大概差不多，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诸位、诸位听我说。”
他的声音足够嘹亮，所有人都听见了，但是大多数人投过来的都是茫然的眼神。
墨非拍拍额头，嘴里念叨着自己真是脑子不用退化了。
他低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边上有些呆愣的李海英，往上抬了抬手：“那个，李小姐，麻烦帮我翻译一下。”
李海英感觉有点不对，但还是站起来用平常的音量给墨非翻译。
声音不够大，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
墨非拧了拧眉，目光落在台上老者面前的话筒上。
他大步流星上前，礼貌性地对老者点了点头，弯腰毫不留情地把话筒给拔了，扭头又回到李海英身边，把话筒往她手里一塞：“用。”
李海英人抖了抖，按理来说是不该这么听墨非的话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生不起反抗的意思，拿着话筒就开始翻译起来。
伊恩也不说话了，就那么歪七扭八地站着，歪着头看他。
墨非说道：“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个人的，如果刚来这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朋友，有想离开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李海英抖着嗓子翻译了。
如果说之前还算小打小闹，那么赶人就有点触碰到他们的底线了。
台上的老者都冷着脸站了起来，边上坐着的壮硕男人也站起来看着老者，一旦看见指示，马上动手。
有一些已经感觉不对劲的第一次来的人看见这气氛，都不敢完全站起来，壮着胆子弯着腰就溜了。
有一就有二，走了十来个人，老者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墨非一眼扫过去，发现穿校服的女孩还坐在原地，手里那只配饰比本体还重的手机摄像头抬起来了，正对着他。
发现墨非看她的时候，女孩克制着激动小幅度冲他挥挥手，然后竖了竖大拇指。
不愧是她墙头，真刚啊。
一演员千里迢迢跑过来砸场子，这人只要不出大问题，她能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