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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丞相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67节

作者:甜鸢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3-11-09 06:07:03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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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在新院子中种上一棵桃树。

    *

    隔日。

    将橘糖送走后,姜婳漫步在江南春日的大街上。

    耳边都是喧闹声,充实着她的耳朵,她静静地垮了一个竹篮子,学着旁边的夫人一起,在各个小摊贩上走走看看。

    很多小摊子上都有各式各样的花,不是拿来卖的,只是装饰的。

    很快,漫天的花香中,一股熟悉的安神香的味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味道同上一世她在丞相府中常常闻到的味道很相似。

    相似,却又不太同。

    她停在了小摊子前,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香盒。

    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见了她身上的衣裳,眼珠子一转:“小姐快看看,这可都是上好的香,小姐知道以前江南赫赫有名的制香世家季家吧......”

    姜婳一怔,抬头向老妇人望去。

    老妇人看见她第一刻,脸上的笑意就僵硬了,一声“茵娘”咽在口中。

    “茵娘?”姜婳轻声问:“茵娘是谁,季家,我从未听过季家。我这几日才从商阳到江南来,父兄都还在客栈等我,我不是你口中的茵娘。”

    老妇人忙摇头:“小姐不是,不是,就是同我家那茵娘长得有些像,我一下子认错了。茵娘,茵娘也不是小姐这个年纪了。唉,小姐是不知,茵娘是我的侄女,大约是二十年前,茵娘爹娘遭遇了山匪,茵娘不知听信了什么谗言,带着嫁妆自己跑了。”

    姜婳随手拿起了摊子上的一个香盒:“一盒安神香多少银钱?”

    老妇人忙亲热道:“小姐,都是上好的香料,一盒一两银子。”

    旁边的小贩都望过来一两眼,见到是个打扮素净但气质出众的小姐,个个又都低下了头。

    姜婳放下手中的香盒:“倒是不贵,那茵娘二十多年都没有消息了吗?”

    老妇人说着说着就又叹了气:“没消息了,那么大一笔嫁妆,也都没消息了。不瞒小姐说,我丈夫是当年是那季老爷的兄弟,当年那在江南,也是鼎鼎有名的。唉,小姐要几盒,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小姐是商阳来的,同茵娘如何也没有关系了。这些年了都,也不知道茵娘活没活着。这种世道,当年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拿那么大一笔钱......”

    姜婳随意挑了一盒递过去:“父兄不让我买太多东西,先买一盒吧。若是好用,我明日再来。明日也是在这里可以寻到您吗?”

    老妇人见一两银子一盒还有生意做,忙摇头:“不是,小姐,今日我来的早,才能占了这么个好地方让小姐看见。明日,明日便不一定了。小姐若是日后还想要,去东郊那处的晓雨村寻一户姓季的人家。”

    姜婳跟着重复了一遍,递过去了一块银子,轻声道:“知道了。”

    她笑意盈盈的,老妇人望着银子的眼都像发了光。

    握着手中那简陋的香盒,姜婳温婉地转身,背对老妇人的那一刻,她面上的笑意顿时浅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姜婳走后,都一脸嗤笑地看着老妇人:“这故事你一月要讲几遍啊,茵娘,茵娘,上一次不是还叫淳娘吗。”

    老妇人咬咬手中的银子:“这些小姐们啊,就喜欢听这种故事。再说我又没说谎,当年茵娘那丫头,可是拿了几十万银子逃出去......当年要是知道她银庄里面大哥他们给她放了那么多钱,我们如何都不能让她逃出去。谁知道府中那么大,就是个窟窿,钱都在那小丫头手上。”

    “你就吹牛吧,几十万两......”

    老妇人不愿意和旁边人计较,又开始吆喝起来:“香,上好的安神香,香,上好的安神香......”

    *

    一直走到了一处茶馆,姜婳颤抖的手才停下来。

    她要了个包房,留了一壶茶便让小二出去了。她看着手中简陋的一盒香,从包房中拿出燃香的工具,轻轻挖了一些,点燃。

    一种劣势的香味从手中传来,姜婳蹙眉,这一盒香,同她在摊子上闻到的那一盒安神香,并不相同。

    虽然味道是相似的,但是用料差的有些多,故而闻起来太不一样了。

    但她不会忘记那个味道,很像,很熟悉......

    像她前世卧室中的安神香,也像前些日姨娘给她寄过来的两盒安神香。若是要比较的话,姜婳回忆了一下,适才在摊子上闻到的安神香的味道,居然和前世她在卧室中闻到的味道更相似。

    季家,山匪,出逃......

    世上不会有如何巧合的事情,老妇人口中的‘窈娘’,就是姨娘。只是,她如何不知,姨娘有一大笔嫁妆。

    当年在府中,她和姨娘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最严重的那两年,姨娘差点病死在府中。可哪怕是姨娘病得她们都以为姨娘再也醒不过来时,她也从未听姨娘说过这个事情。

    姜婳蹙眉,她得去一趟季家。只是,她不能一个人去。

    思来想去,姜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寻谁,甚至开始犹豫,现在是否要将姨娘接来江南。

    姜婳垂眸,望着桌面的茶水,不知为何想起了谢欲晚那日那一句。

    青年白衣胜雪,声音淡漠:“便是长安有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也不回去吗?”

    她那时说的是:“没有这样的事情。”

    姜婳眼眸一怔,捏住茶杯的手有些紧,再放开时,手都有些烫红了。

    是这件事情吗?他认为她必须要去做的。

    *

    付清了茶水钱,姜婳拿着那一盒劣势的香,回到了小院。

    路过邻居家时,她听见里面传来捉鸡的声音。

    “喔喔喔——”

    “喔喔喔————”

    姜婳立刻就想起了姜家那一只每日喊她起床的鸡,到现在她都想不出来,那鸡到底是谁送来的。

    那日同于陈夜间私奔,她回望的那一眼,发现鸡就安静地立在角落。

    邻居家的夫人似乎也不怎么会捉鸡,一直到她开了自家院子的门,鸡还一直在“喔喔喔——”,姜婳摇摇头,有那个三两八角后,她是不敢再去问邻居家夫人下厨的事情了。

    *

    夜间。

    院子中只剩下姜婳一人,无由来的,她有些睡不着。

    今日送橘糖离开时,她没有看见车夫,只远远看见了一辆马车。等到橘糖上了车之后,马车就奔起来了,橘糖掀开车帘同她告别。

    她说:“小姐保重。”

    那一瞬,她眼眸突然有些怔,不知不觉泪就下来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她很想姨娘,她原本是打算今日就去码头寻好船,这几日就将姨娘接过来的。

    但是今日突然遇见了那个老妇人,她觉得姨娘就是老妇人口中的‘茵娘’的可能性很大。这样她贸然将姨娘从长安接过来,反而不太好。

    姜婳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顶着失眠的眼,看向了铜镜。

    ......她倒是也想不到,她最后是因为这种原因回长安的。

    别让谢欲晚知道了......真的有点丢脸。

    隔日她收拾好了一切,就去了码头。路过邻居家时,邻居家的夫人居然还在捉鸡。姜婳眼眸停了一瞬,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门内瞬间安静了一秒。

    一个满身鸡毛的妇人探出头:“小姐,是吓到你了吗?”

    这个称呼有些奇怪,但是一开始邻居家的妇人就是这个称呼,姜婳也就习惯了。她忙摇头:“没有,只是我要外出一段时间,夫人可以偶尔帮我看看院子吗?这是我昨日在茶楼买的茶,夫人可以尝一尝。”

    妇人扫了扫自己身上的鸡毛,温声道:“自然是可以的,出门在外,小姐一定要注意安全。”说着,又像是不放心一般:“小姐是一个人出门吗?”

    姜婳点头:“不用担心的,我会注意安全的。”

    妇人脸色有些为难,小声说道:“不知小姐是去何方,刚好我最近侄子也要出门,他未出过门......”

    说道一半,妇人似乎也知晓自己寻到借口不妥,向身后瞪了一眼。

    姜婳轻声笑着:“夫人不用担心,船上有我相熟的人,两三日我应该便到了。”

    妇人不好再说什么,送走了姜婳,关上门后,妇人和另一个男子还有一只鸡面面相觑:“这鸡还捉起来杀了煮吗?”

    “......不用吧,不是寒蝉大人让我们练练,小姐都走了,这段时间练了不就忘了。下次别说煮一只鸡要放三两八角就行。”

    “你不还说的四两......”妇人又瞪了一眼。

    男子小声道:“暗卫营谁煮过鸡啊。”

    妇人左右望望,声音恨不得低进尘埃里:“寒蝉大人煮过。”

    男子:“嘶......”

    *

    姜婳提着包裹,一路到了码头。

    说是寻的熟人,其实也不算她的熟人。她这些日一直在找船只,准备将姨娘从长安接过来。当铺当家的知道之后,就为她介绍了他镖行的一个人。

    她这次去长安,就是准备坐他的船。

    按照当铺当家所言,嗯,一只绿色的船。姜婳觉得如何她这也不能上错船了。看到一辆绿色的船后,她左右打量了一番,见到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上船了。

    是一艘大大的船,正在搬卸货物。

    姜婳低垂着眼,就是普通少女的打扮,甚至还学着邻居家的夫人用脂粉画了一个夸张的妆。

    船夫见到她,立刻认出来了:“是当铺当家说的小姐吗,快请。”

    姜婳手捏紧包裹,轻声道:“是,多谢。”

    很快有人将她安置到了房间中,她看着软软的被子,端正的桌子,还有一壶滚烫的茶水。船夫在门外傻傻对她笑:“我们船长现在不在,说要去街上买些东西回去给夫人。特意吩咐了我,若是见到了小姐,一定要招待好。”

    很淳朴的热情,姜婳对面这种好意,有些局促。

    “小姐饿吗,小姐就别同我们这种人一起去大堂了,我给小姐端过来吧。”

    姜婳忙摇头:“不用,我不饿,谢谢你。”

    船夫看了看,笑着道:“行,那我就先下去了,小姐要是有何事,就告诉我。”

    姜婳忙点头,送走船夫了,还未松一口气,脚突然踢到了角落的一个东西。昏暗的灯光下,她望着自己布鞋上的血丝,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她按紧衣袖中的匕首,席子动了动,然后——

    一个昏倒满身是血的人摔到了她面前。

    姜婳一怔,在半面血污中,看清了那人的脸。几乎一瞬间,她转身就想走。

    ......这个人怎么会这般模样在这艘船上?

    若是被人发现了,船上的人全都要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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